残雪映月。
人影稀疏。
城外的人影或多或少聚在一起，试图用彼此的体温熬过难以忍受的寒冷。事实上他们前几日也是这么做的。
而那些稍微豪奢一点的人家则支起帐篷用车马将营地包围护卫。
毕竟若是死在城下实在是憋屈，那些卫士可不会因为寒冷或者群狼而有所怜悯。
悲悯之心除了圣母与佛陀会怜悯世间众生，无分彼此所有种族，正常人都只会怜悯自己的同类。
他们生来就是两个世界的存在。
点满的篝火促使他们聚集在一起，人群越来越大越来越混乱。
扒窃，口角，斗殴……一切都在发生。
人类的恶劣可以超乎所有人的想象，没有所谓的教育去灌注一个叫道德的约束，在法律失控时将会……
混乱不堪。
不过说起来真是讽刺，为了躲避群狼为了温暖，这些贫苦之人聚集在一起。
可聚集产生混乱，使他们没有死在狼群口中却被同类杀死。
争斗，乃至廉价的决斗都在上演。
可笑的是角斗士居然都是自愿入场为人徒增笑料，人们的欢呼渗着污秽。
那些带着护卫的商队也不由得聚集在一起。
很难想象暴乱的平民到底会做出什么。然而有着系统指挥的他们尽管说不上无间亲密，也勉强可以说是相安无事，互成犄角。
篝火庞大而混乱，映射着四周的失控，可笑的自由，可笑的混乱，可笑的自私，可笑的争斗，可笑的多疑。
“我的袋子？一定是你偷走的！”
“放屁！”
“诶你什么意思？”
“好！好！”人群的呼声此起彼伏，分不清是在劝阻还是激励。
他们也终于是推搡也终于是开始争斗，他们拳脚相加，用带火的树枝拍打，他们的衣物被引燃，在痛苦中哀嚎，然而依旧在撕扭。
荒唐可笑。
这就是人啊，一旦失去一条准绳，那么就只是野兽罢了。
昏黄的焰火勾勒出一片扭曲的影，也让天边泛着幽荧光的翼蛇旗被火光掩盖，本该在夜色下无比显眼的旌旗被更加浓烈的火光隐去，那些狂热的群众并没有发现出现在远方的不经意的存在。
“城门早关了。大家扎营。”远方的火光早已昭示了一切。葭如看到那本该温暖的火光却无比的心寒，只得叹息。
哪里缺乏核心，缺少秩序……不，应该说即便是存在也丝毫没有用处，失控的大潮会击垮还试图保持稳定的部分，让他们一同溃散。混乱就会像是瘟疫一般的蔓延。
况且，他们或许正在宣泄自己平日的压抑，生活的苦闷，肉体的痛苦，精神的辛劳或许都在假借这个机会冲出。
密布罪恶，可犯罪者并非罪人。
你无法做什么，因为你什么都做不了，你唯一能做的只有远离混乱，避免那如同倒塌的骨牌一般的蔓延的混乱蔓延到自己。
家纹在这里丝毫没有作用，那些人啊，或许根本不知道所谓的家纹代表什么，比起贵族的家纹，他们更害怕卫兵的长剑。
他想到这里，禁不住摇头。“妹妹……”
“嗯？”叶婕琳的目光中的神色与往日不同，少了几分本该有亲昵，下意识的疏远让葭如感到无比无奈。
依旧如此。
“没有什么。”葭如轻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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